窗外鸟儿飞过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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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外公家玩。午休的时候，外婆在床边和一位亲戚聊天。外婆问了问老人下床了没有，不要久坐，饭后多走走，随后把话题转向家里刚走的一位长辈。

“他是十八晚上走的，十八早上还清醒，诶不想走，对。那几天倒是凉快，老人家挺好的，会选日子”

“走的时候，意外的好看，脸上身上都饱满的很。人走之前的回光返照都这样。”

“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月了，到后来每天只能打营养液。也是姑父一直认为能治好才多活了几个月。哎，医生早知道救不回来了，那个电脑一扫，腰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鼓包。”

“医生坚持出院，姑父没办法，接回家，马上身体不行了，就躺在床上。我们几个都过去哭，哭问还有啥要的。老人走之前都清楚的。十八早上还在分金戒指呢。大戒指给大儿媳妇，小戒指和项链分给第二和小的，脑子没一点糊涂，说一就是一，走之前分得清清楚楚，老人家真的挺好的”

“我们到的时候，状态没早上好了已经。早上还能坐起来说话，说想吃桃子。把桃子切碎了喂给他，吞下去又吐出来，就在食管里上下动，肠胃早没了”

“早上还一直叫着让姑父换衣服，还说不要穿红的。姑父也是的，一直不换。哎，他还在想老人没那么早走，不愿意换。其实衣服也买了一件红的，是马甲一样的内衬。”

“晌午一过，老人只能躺在床上，闭眼听。他还是听得见的，我们哭，他也流着眼泪的。再后来，老人脸涨得通红，我们就拿洗洁精擦他的手，擦了几下脸就不红了。”

“一开始老人的腿还在敲床板，邦邦邦嚷着让换衣服。还说要方便，我们拿个盆，把他架起来，他又说拉不出来。后面腿也不敲了。我们看太晚，姑父也说可以，就擦洗身子。全身笔直，和床板一样硬。”

“吃了晚饭等了几时，老人还是有气，我们就说明天再来。凌晨电话打来，老人已经过去了。人好啊，走得干脆。”

......

后面迷迷瞪瞪睡去了。

一睁眼，房间空无一人，下床，地板吱呀响，田野一片金黄。那几秒恍若隔梦，宛如隔世。

窗外的风景很美，被炎热的天气洒得更美，一群群的鸟儿徘徊在村子的上空嬉戏。村子里的老人不让我拍鸟儿。

可能，它们本有等待的人，等待一起启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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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出租车上，司机伯伯接了个电话。

“爷爷......爸爸妈妈吵架了.......他们说要离婚.......你打个电话给我爸，劝劝我爸。”

“好好，爷爷回家了就打电话给你爸，乖乖别哭啊。”

诚惶诚恐，诚惶诚恐。